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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苏东台:何垛河的前世今生
2020-08-10 08:35:00  来源:东台日报  

一条河,一座城,一段荣光的历史。

从城中穿境而过,何垛河的存在,让东台不仅有了水的灵动、坚韧,更有了可追溯的奋进姿态。

也许,它的前世今生,只是东台城千年历史的须臾,然而,这份须臾里,不缺故事、不缺味道。

走近它,走近这条河,也就走进了东台发展的脉搏。

(一)

何垛场、何垛河、何垛桥,地名的渊源,由此可见一斑。

漫长的煮海煎盐史,造就了东台盐业的独特地位,唐朝时“东台场”登上历史舞台。后盐场逐步增加,宋时,有了何垛场。也正是因为有了何垛场,何垛河的名字才在历史上出现。

何垛河具体挖于何时,史书已难查证。或许,先是一条无名河,因为何垛场的发展,地位被抬升了,于是被冠以地名代号似的头衔。又或许,何垛场发展兴盛后,急需一条河,于是开挖了何垛河。

然而,无论是哪种起因,可以肯定的是,在很长一段岁月里,这是一条运盐河,因此有阵子,它也叫何垛场灶河。

对于“垛”,东台人并不陌生。草煎盐业的发展,孕育了东台独特的地名文化,场、团、灶、、垛,均衍生于此。“垛”最早是盐民为烧盐而收割、堆起的草垛,后来便有了何垛、梁垛等历史上的盐场。每个盐场都有各自的灶河,据《淮南中十场志》记载,灶河是亭(灶)的命脉,制盐靠它淋卤晒灰,制成的大量海盐靠它装运至范公堤过坝,转入串场河运出。灶河对提高食盐产量、加速食盐运输、提高灶民生活、促进国民经济的发展都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。

是的,因盐而兴的东台,在漫长的盐业发展史中,形成了独特的海盐文化。灶民的迁徙,灶具的生产发放,草煎盐的生产工艺和管理,盐政的颁发和官员的任命,盐税的征收和上缴,海盐的运输和销售,这一切都组成了我们东台独具特色的海盐文化。

作为海盐文化的一部分,何垛河和串场河、泰东河、梓辛河、车路河等,共同构成了东台海盐文化的水系运输系统。

所谓南船北马,那年那月,台城以西地区,在长江、淮河的冲击,以及海岸线的变迁下,形成了境内水网稠密、湖荡相连的地理特征,成为里下河平原的组成部分。作为东台城北郊东西向的主要河流,何垛河西起串场河,东连通榆河,奔腾的河水,浇灌了两岸的良田,养育一方百姓的同时,也为水运的发展带来了便利。

此外,相比陆路运输,诸如食盐这类需求量大的大宗货品,依靠水路运输还可以大大节省劳力和费用。因而,在古农耕时代,东台境内盐业的运输基本依靠河流。作为运盐河的何垛河,也成了所谓的“钱河”,成为苏北里下河地区的“水上丝绸之路”。

一河通千里,向历史深处望去,我们仿佛看见,一船又一船的雪白淮盐从这里出发,轻摇水波,进入串场河,进入泰东河等运盐河,然后一部分船沿着泰州、扬州、仪征、镇江,来到奔腾的长江,溯江而上将淮盐分输全国各地。还有一部分运盐船,则沿着京杭大运河,一路北上,直抵京城。

为了确保运盐水道的畅通,历代都很重视兴修河道,对运盐河进行认真的维护和及时疏浚,从而使得运盐船舶在河流之上畅通无阻。有资料显示,从宋至清,何垛河已经被整治过若干次。

“两淮岁课,当天下租庸之半。”作为淮南中十场之一,何垛场有过一段“风光无限”的光景,一捧捧雪白的淮盐,是历代官府赖以生存的经济命脉,也是何垛场一代代盐丁灶民辛酸的见证。

(二)

随着盐业的式微,今天的何垛河,早已不是当年的运盐河,再无盐船从这里驶出。

到上世纪中叶往后,何垛河的河道日益弯曲、狭窄。1972年,东台县政府决定,在原有河段的基础上重新开挖何垛河,废旧取新,仍用原名,于是才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的更为绵延宽阔的何垛河。

一条河的开挖,既是对过往辉煌的延续,也是对未来更多价值的探索,是一段崭新历史的开篇。开挖之后的何垛河,俨然一条新生的河流,为东台注入了新的发展活力。

河道才开挖不久,沿河岸两侧就热闹了起来,一家家工厂开办起来,一位位居民安家落户,昔日荒芜的郊区野外,成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的“新区”。

老东台人也许还记得,过去东台城,过了城河大操场便杳无人烟,大片的农田、野地,是东台城北的风貌特征。后来,向阳桥建成了,人们开始把视线向北看,一些城内人,往北走了一点。然而,在何垛河挖好之后,市区北郊的这片土地,成了不少人羡慕的发展热土。

打开一张绘制于1982年2月的东台城地图,我们看到,何垛河两岸的工厂几乎是密密麻麻。从北关桥下的染织厂数起,河流北岸,建筑公司、物资综合公司、电机厂、机械厂、工业供销公司、电线厂、纺织机械厂、针织厂、玻璃厂、玻纤厂、氧气厂、制药厂、钨酸厂、粮贸公司、标准件厂、塑料二厂、色织二厂、建材厂、橡胶厂、通用机械厂、铸造厂、第一布厂等工厂鳞次栉比。再看看南岸,食品公司、水产公司、中医院、坩埚厂、东风化工厂、油毡厂、标牌厂、建筑站、玻仪厂、清管所、农桥队、公路站、交通局、人民医院、农机公司、糖烟酒公司仓库、百货公司仓库、五化交公司仓库、建材公司仓库、新曹农场驻东台办事处、弶港农场驻东台办事处、水利局、粮食局、土产公司仓库、纺织厂……热热闹闹的新气象沿河铺陈,好一番欣欣向荣。

工厂之所以聚集于此,一则,县城之内发展空间有限,工业发展需要空间,必须向城外拓展;二则,那个年代,陆上交通已有发展,但是对于运输量大的工厂来说,水上运输远比陆上运输来得经济实惠。于是,具有较好通航条件的何垛河成了这些新办工厂的首选之地。

碧波荡漾的河道之上,船只再次出发,雪白的淮盐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工业品,机械、竹器、布匹、橡胶等等,乘着水泥船,向西、再向西,东台的工业,沿着河流,开辟了崭新的天地。

随着工厂的布局,大批工人来了,有的人来了就定居了,居民区也在这儿热闹起来。于是,和生活相关的商场、医院等也在此布局、落户。在当年,县城之内还是青砖小舍,何垛河沿岸,却盖起了一座座小楼,标志性的“工厂红”,成了东台新景。

作为东台市核心市区范围内的黄金水道,何垛河的这段“辉煌”,持续了二十多年。而它的通航功能的淡化,也是因为一条河的诞生。

这,便是“引江河”。上世纪九十年代,本市在何垛河以南2公里左右新开了一条“引江河”,该河道从泰东河截拿弯取直,经串场河海叉口子直接向东到通榆河,与何垛河基本平行,具有内河三级通航能力。

“引江河”的出现,削减了何垛河的原有黄金水道的通航功能。然而,一边的削减,也使得另一种新生,逐渐滋长。

(三)

有关这段新生,我们先从何垛河上一个美丽的传说讲起。

相传清康熙年间,为便于海盐运输,朝廷下令开挖何垛新灶河。灶河开挖后,原与东台城毗邻的西团、西广营一带被灶河隔开,这些地方的百姓要进城办事需要绕道十余里。这时,西团一顾姓财主看准了发财机会,就在灶河上设船摆渡,收取渡资。贫穷的庄户人有时因为付不起渡资而备受凌辱。一次,一个庄户人家急需到台城买药救人,正好一个富豪也乘渡船,他蛮横地声称,不许其他人与他同乘一条渡船。这情景被当地两个少女看在眼里,她们气得直咬牙,暗下决心,一定要在这里建一座桥。可造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需要大笔资金。于是,她俩商量决定绣花义卖。两个少女日夜不停地忙了三年,终于积攒了一笔钱。她们用自己的血汗钱买木料,请工匠,赶建木桥造福于民。少女的义举感动了玉皇大帝,他派出两位神仙撒下彩虹幻化为桥。

后来,随着何垛盐场产盐量日益增加,运输船舶的吨位也不断增加,古老的木质二女桥有碍航行。于是,清嘉庆十七年(1812年),盐商们捐资将木桥改建为石板桥,为纪念二女功德,仍定名为“二女桥”。

1989年12月,东台在何垛河上兴建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现代化公路桥,并在桥头以“重建二女桥记”为题勒石纪念,它也成为何垛河上的一座标志性大桥。

有关二女桥的美好传说让一代又一代东台人津津乐道,也为日后何垛河风光带的建设埋下了伏笔。

从历史回到现实,如今的何垛河依然为东台的繁荣做着贡献。然而,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,由于本市粗放式工业化快速发展、人口急速增加等原因,历经风雨沧桑的何垛河,陷入了痛苦之中,运盐、通航的功能不再,这条昔日的黄金水道,日渐沉默。

幸而,东台人从来没有忘记过这条河。

在新生活日日向好的新世纪,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,美好生活,除了更好的物质条件,还有蓝天、碧水,这最简单、最朴实的追逐。

看历史,尚水,是中国人的传统,一座城,一条河。城,因为有了水波的氤氲,变得诗意绵长。

看眼前,穿城而过的何垛河,其灵动的水波,不正是一座城市休闲的最好注脚么?

于是,一条河的华丽转身开始了。本世纪初,为了改变城市面貌,本市决定建设何垛河风光带。从此,何垛河作为一条风光带,开始了又一段美丽“新生”。

按照当年的总体规划,何垛河风光带的建设采取分步实施的原则,至2005年末,已完成何垛桥至二女桥之间、河道南北两侧改造。在原有绿地上,保留原有乔木,拆除搬迁原码头、沙石堆料场,着力塑造滨河的自然环境。在原有基础上加设石材护栏,增设河边游步路,体现以人为本的理念。以小品、铺装地、景墙、景船、景亭等形式,反映本地自然及人文景观。在植物配置上,采取乔灌木结合,常绿与落叶搭配。与此同时,在各个景点配置各类灯光,一时间,灯光映着夜光,何垛河上银河璨灿。

向美而行,何垛河的建设,一直在路上。随着城市的“北扩、东进”,何垛河台城段便成为连接新老市区的内城河。原有的改造规模已不适应建设水绿东台、人文城市的城市发展要求,2010年5月,本市决定对何垛河两侧重新进行城市设计,整体定位为亲水平台和城市客厅,一定程度上改善了水环境,畅通了河道。

多轮的发展,何垛河一点点地蜕变。然而,对美执着的东台人,并没有停下脚步。

今年以来,为了响应广大群众的热切期盼,为了建设更加美好的家园,擦亮这条城市“金腰带”,市委、市政府决定开展何垛河综合整治,彻底改善附近群众的居住条件和生活环境。规划建设何垛河景观带,配套建设游玩娱乐、休闲健身等设施,使市政功能更加健全、人居环境更加优美、人民生活更加幸福。

七月,全市城建大会号角吹响后,何垛河综合整治工程作为开篇之作,拉开了品质之城的建设序幕。

“时尚、现代、高端”,新的定位,让东台人为之一振。做优水质、做靓景观、做活业态,打造市民和游客首选的“必玩地”的景观特色,东台人对这条河信心满怀。

一个个棚户区、城中村正在搬迁,对于生活在何垛河两岸多年的人们来说,新生活已然开启。对于东台来说,新的何垛河休闲景观带,又带来了新的憧憬。

而今,何垛河景观带的规划,正在设计之中。且不论它究竟会“长”成何种模样,我们知道的是,美而惬意,是一种方向。

让我们共同期待,期待几年之后,泛舟河上,听一座城市的梦呓,赏千年变换的光景。

期待,和一条河一起成长,成为更好的自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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